癸卯岁首,大疫初消,归乡以祭祖父。庚子此时,疫初甚,其逝之,余不得归。今疫消人逝,只见坟茔两冢,祖母伴左右。吾书文忆之,以悼哀思。
吾兄二人,祖母甚爱之。余幼时,每学毕饭余,母携兄,吾跨于父肩,常往之。父伴其母左右,吾与兄亦伴父左右,叨咾家常,喜形于色。家中尝有美食鲜果,逢佳节亲友相送,必予我二人,物美之味不及其爱子慈孙之心。
少时期年,刈麦之际,亦往之,突发脑疾,幸命得,然失语身瘫,每日颓泣,少有心喜。一日,吾兄二人放学归家探之,大喜,吱呀多时,手亦复指桌。吾不得解,然观糕酥盛于盘中,泪旋眼中食之,不知其味,知祖母心之甘饴。
祖母慈子孙,父亦孝母。天大寒,父怜之,本清贫人家,斥资置水暖以伺之。卧床三载,未染褥疾。然病重人衰,终不得常伴子孙,寒腊初十辞世。兄弟幼小,不知其意而心系之,辞世之夜,皆犯呕疾。
少时家中饲鹅五百余,农忙不得顾,祖父与外祖父伴吾兄弟田间与之相戏。外祖腹有文墨,常教文识。祖父白丁,携孙同游天地,捉蜂戏蝶,乐乎其哉。农事繁杂,不扰其行。家贫子多,不扰其心。是以豁达,故得长寿,终八十有七。
生养我之厚土,亦葬吾身。生养我之父母,亦孝其心。斯人已逝,人心不消。记祖母之慈心,重祖父之言行。蜉蝣一日,人生数载,不逞之长短,应较其之丰满。余之子腹,不知先人音容,必传其心行。祭奠之际,书文明志,以慰后人。
——三子幼孙书文悼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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