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所期待我成为的那种人是:有工作的,体面的,安稳的。这几项我全部都达标。
一
恍惚间,又是一年到头了,在感叹着时光飞速的同时,心里还隐隐的充满忧伤:回家过年父母又该盘问了……
其实因为不可抗拒的原因,今年放假比往年要早大约两周的时间,心里还是很开心的,想想这名义上的“超长假期”,应该有的状态是手舞足蹈,拖一一天又是一天,老公的公司放假也不是特别的晚,听说还可以请假提前回家过年,再不济大不了辞职,反正人们回家过年的情怀一直都在,我们俩终于也是拖不动了,想着回家这件事还要带着“面具”,以便于得心应手的应对着父母的盘问;你的工资应该涨了把,你的工作很轻松吧,你们该要孩子了吧,你们……
想想都是噩梦,从这种思绪中迅速抽出来的一个好办法就是:准备年货给父母。这瞅瞅,那瞅瞅,就是想要买到好看有装面子的礼品,就算是盒子不好看都得花几块钱换个礼盒,毕竟我们是有工作的体面人……
二
外面的鞭炮带来了年的味道,回家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了,跟弟弟沟通过后,确定腊月27回家,回家的头天晚上在想着回答各种问题的“固定模板”,天一如往常的亮了,为数不多的化妆,今天也不得不安排上了,毕竟工作的“杀伤力”还是印证在了脸上。需要用粉黛来修饰一下,伪装一下“今年我过得还不错”,本来两个小时的的路程,一个半小时到家里,还是那条路,还是那村庄,还是那些人,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,是我梦里多次回味的味道,是我梦里多次为之流泪的地方,思绪被火柴噼里啪啦的声音中断,抬头向堂屋看去,又看到了妈妈可爱圆脸上额小酒窝,引入入胜的还有头上比去年多出的白发,它躺着,它活蹦乱跳着,他们好像在开会,讨论着岁月的力量。“你回来了”妈妈笑眯着眼说道,“嗯,回来了”我说道。三言两语的交流过后,就开始找吃的,似乎这个习惯从我上学时就没有变过,“我爸呢?”我说道,这是我必须要问的,因为每次打电话找妈妈这件事,已经让我爸吃醋了,觉得冷落他了,即使不知道如何和父亲交差,但是又是会以问候搪塞过去这件尴尬的事,不知知道他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……
三
我们家以前有一个习惯,不喜欢和爸爸同时在一个餐桌上吃饭,那种连呼吸都是害怕的,就怕问:最近学习怎么样?最近考试怎么样?要有蚂蚁啃骨头的精神……。长大了,成年了,父亲这个习惯就像他一直抽烟一样保留着,饭桌上爸爸清了清嗓子,我就知道要开始了。“你们的工资涨了么?是不是公积金也涨了,你看你们有固定的的工作多好,疫情大环境多少人失业,你们这学期一直线上上课?都没有回学校?”爸爸吐字的速度像机关枪一样,我的“答题套路”明显的跟不上他节奏,从一开始的认真作答,到后面的“嗯嗯嗯……”,妈妈斜楞的眼神抛过去,爸爸才有些许收敛,毕竟在家里,他认为他一家之主的地位是不可以撼动的,吃过饭的座谈会也是每年过年必不可少的项目,“你看谁谁家到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,你看你们都有固定的工作”爸爸说道,妈妈在旁边迎合着。“那别人是怎么生活的?”我心里想到。在这个只要奋斗就有饭吃的时代,我觉得靠自己双手吃饭一点都不丢人,非的是正式的,稳定的,体面的工作才是工作么?
我也像大多数师范毕业生一样,选择了当老师,因为父母觉得当老师是体面的,因为我觉得我是热爱这份职业的,因为它真的是外人所看到的:稳定的,体面的,是父母在街头“炫耀的资本”。我最终成为父母眼睛所期待的那种人,但随着年龄的增长,父母越来越不说“你最近过得好么?你最近身体怎么样?工作压力大不大?有没有什么烦心事?”,在他们的眼里你的这份稳定的工作不应该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,你应该每天都是开心的,快乐的,知足的,可是,成为父母所期待的我们真的快乐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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